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軍醫看了眼江懿，有些拿不準道：&ldo;這……他是挺過去了還是沒挺過去?&rdo;
江懿也沒見過這樣的蟲子，並不知道被那蟲子咬了之後會有什麼後遺症，只低聲道：&ldo;但凡他有不對勁的地方就殺了。&rdo;
他知道在旁人眼中自己這樣決定顯得很冷血，但卻無法承擔放那蟲子跑進身後隴西軍營中的後果。
救一個人還是救一群人，答案不言而喻。
裴向雲的胸腔里發出「嗬嗬」的聲音，猛地將一口暗紅的血吐在了地上，周身篩糠似的顫抖這才慢慢停了下來。
軍醫小心翼翼問道：&ldo;小兄弟，你可還好?&rdo;
裴向雲慢慢抬頭，一雙眼充血了似的紅著，輕輕點了點頭，聲音沙啞：&ldo;還好……&rdo;
軍醫這才放下心來，小心地抬起他那被蟲子鑽過的胳膊，赫然看見了一個有些可怖的血洞。
&ldo;身體有沒有什麼異樣?&rdo;軍醫問道，&ldo;你還記得你是誰嗎?&rdo;
&ldo;記得。&rdo;
裴向雲又咳出來一口血，連續好幾次都沒能站起來，只能勉強靠著一邊的欄杆坐著。
&ldo;萬一他被那蟲子奪了心智，我們是不是也看不出來?&rdo;張戎問道，&ldo;若是他說了謊，我們一時也察覺不出。&rdo;
江懿頷首，剛要說話，抬眸卻撞上了裴向雲的目光。
狼崽子眼中可怖的紅血絲褪去不少，深邃的黑眸正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，除開劫後餘生的後怕外，似乎還摻雜了不少其他複雜的情愫。
江懿心中一動，腦海中猛地閃過一道關乎前世的回憶。
那應當是自己割腕被救過來的晚上，狼崽子在床邊守了一夜。他從昏迷中醒來，看向裴向雲那雙黑眸時，撞見的也是這樣的情愫。
那雙眼中鮮少見到如此的悲愴與無助，讓他牢牢記了兩輩子。
&ldo;我知道將軍不願信我……&rdo;裴向雲動了動唇，聲音沙啞，&ldo;我也很難自證，若是您真的懷疑我被蠱蟲奪了神智，大可將我關起來，我沒有意見的。&rdo;
他說完，扶著豬圈的藩籬慢慢站起了身，臉色慘白，像是下一刻便要猝死了一樣。
&ldo;子明，你認為如何?&rdo;張戎道，&ldo;要不要把他關進地牢里?&rdo;
江懿斂了眉眼間的冷意，輕聲道：&ldo;不必了，他說的應該是真的。&rdo;
作者有話說：
今天是和豬搏鬥的狗子;
晚上還有，麼麼麼
第46章
這是羅耶成為烏斯東部將領的第四個年頭。
前些年，大燕與烏斯的兵力相當，縱然常有摩擦，也不過是拼個兩敗俱傷。偶爾烏斯人還能因為常年跑馬占幾分優勢，讓燕人折損更多些。
但近兩年，羅耶卻發現這仗似乎並不是那麼好打了。
燕人的排兵布陣有了極大的改變，時常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。
不過幾次交鋒，便失去了無數輕騎小隊，更不用提那些派去打聽消息的探子了，都如泥牛入海般，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羅耶煩悶地在營帳外踱著步子，抬頭便看見一個一襲黑衣的士兵匆匆而來，連忙問道：&ldo;「先生」那邊有什麼消息嗎?&rdo;
士兵給他行了一禮：&ldo;報將軍，今日並未收到「先生」傳來的密信。&rdo;
&ldo;沒有收到。&r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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