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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大人在書房,少夫人先歇息,他待會就會來」
紀榛聞言,大步往屋外走,被小茉莉攔住,「你方醒,不宜吹風。」
他渾身發麻,搖頭,小茉莉重重地握住他的手,「聽我的話,先坐下。」
指尖觸到溫熱的玉石,紀榛呆呆地低頭看,見到一隻通體蒼翠的鐲子掛在小茉莉的腕上,幾乎是一瞬間就不敢置信地瞪大眼。
小茉莉深深凝望著他,道:「我知曉你痛心紀大人,可也得緊要自己的身體,你若出事了,紀大人在天之靈如何安樂?」
紀榛眼眸閃爍,濃睫一抖,清淚流淌,並未再阻止小茉莉拉著他坐下。
裕和看著二人悠悠嘆氣。
吉安很快就端來參湯,在小茉莉和吉安的輪番勸說下,紀榛勉強含了兩口,可神情仍是呆呆的,就像被抽走了魂魄的傀儡。
三人臉上都有淚,小茉莉苦口婆心勸說,無法是些「斯人已逝,節哀」之語,亦或者搬出紀決定希望他好生過活等等。紀榛只聽,不怎麼搭腔,含淚的目光轉啊轉,總不經意地望向小茉莉的手腕。
裕和得了沈雁清囑託,一刻不敢游神,將三人的談話記了個真真切切,並未察覺有什麼異常之處。
待小茉莉離開時,紀榛還是懵懵地像座木雕似的坐著不動,直到聽見門外有腳步聲他才緩緩抬眼。
春日黃昏,沈雁清一身黛藍勁裝站在金煌煌的院落里,墨發僅用一根木簪挽起,因著趕路,有幾縷細碎的髮絲垂落在眼尾,被微風吹拂輕輕盪著。
紀榛的目光隔著雕花的木門、高聳的欄杆、發芽的枝叢、冒苔的台階,隔著風、隔著日,穿過情深與意仇,邁過春秋與晨夕,靜默地、沉寂地與沈雁清對視。
回不去的從前,留不住的現刻。
這樣近,又那樣遠。
紀榛站起身,扶在桌面的手慢慢收成拳。沈雁清確染疫病,即便深想上前擁住紀榛,也不得不駐在原地。他在紀榛發問前將密封的信箋遞給裕和,由裕和交予對方。
等紀榛打開信封,他道:「今早收到的信。」
紀榛看著宣紙上熟悉的字體,忽感通體生寒。他抬眼望向沈雁清,對方卻不若平時那般直直與他對望,而是微微地錯開了視線,又接著沉靜地說:「三殿下為挑撥你我不惜捏造紀決的死訊,你莫要相信。」
又是挑撥?紀榛不解,一條船上沈雁清和李暮洄為何總是要摻和一個無關緊要的他。他將宣紙捏得發皺,艱澀地咽下惶恐,問:「我哥哥到寧州了嗎?」
沈雁清腦中如有斧鑿在敲,陣痛異常,聽覺也不大靈敏。他握緊血肉模糊的手,才回:「當是要到了罷。」
紀榛的一顆心栓了巨石般往下沉,一路沉到了湖底。
他垂下腦袋,想笑,擠不出笑容,只低聲說:「哥哥沒事就好。」
沈雁清見紀榛冷靜下來,本能地往前邁了一步,可觸及自己遮掩好的小臂,又強硬地將步伐收了回來。他本該慰撫好紀榛便即刻回錦州,卻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毅力,他靜看紀榛片刻,不舍地道:「我還有公務在身,今夜不能陪你,明日就得啟程。」
紀榛看著對方倦態畢露的眉眼,到底頷首,「一路當心。」
極為普通的一句問候,卻點燃了沈雁清灰喪的眼眸,他還為上回離去前紀榛未能相送而失落,如今能得一聲送別猶如聽見天籟之音——等到了錦州,他會查明紀決一事。
他不信紀決如此聰穎之輩會落得屍首被鬣狗分食慘烈的下場,此事有太多蹊蹺,偏生沈雁清病氣入體,無法似往常一般抽絲剝繭深思。
好在紀榛暫且無事,再等等,他如是想。
紀榛目視著沈雁清離開,將三封兄長的信都找出來攤在桌面細細地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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