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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爸爸,你說牛瘟是高度傳染性的疫病,為啥野生角馬群沒有被牛瘟滅絕?你看,角馬和人類一樣也屬於哺乳動物,身體結構大致類似;它們這樣密集地遷徒,擠擠蹭蹭地,比大城市的人群還要容易傳染。再說,&rdo;她笑著說,&ldo;角馬社會中沒有醫學,沒有疫苗和抗生素,沒有討厭的隔離服和面具。&rdo;
狄克森笑了,前幾天穿防護服帶面具,把梅茵折騰苦了,最後一天她堅決不再穿戴,狄克森只好答應。他說:
&ldo;對啊,要是這成百萬頭角馬都帶上防毒面具,那才威風呢。&rdo;停停他說,&ldo;角馬社會中也有醫學的,那是上帝的醫學,是自然淘汰。容易患病的個體很難活下去,不是病死就是被吃掉,於是種群中只剩下抵抗力強的個體。當然這種辦法在人類這兒行不通。從希波拉底時代開始,醫學就與人道主義密不可分。醫學建基於對個體命運的關切之上,醫學的目的是一行大寫的金字:救助個體,而不是救助群體。&rdo;
&ldo;哼,至少這些野生動物們活得非常自在。你看這些角馬們,多麼強壯,多麼生氣勃勃!看著它們在草原上奔跑,我覺得它們不是肉體生命,簡直是飛舞的精靈。所以嘛,依我看來,上帝的醫學和人類的醫學一樣管用。&rdo;
這句話讓狄克森一愣。他想我(我們)真是瞎子啊,搞了30年的醫學研究,卻一直閉眼無視這個最明白的事實。現代醫學已經發展成無比巍峨的大廈,其成就足以使人類精英們自我膨脹,藐視上帝。但跳出醫學的圈子回頭看看,就種族的整體而言,人類的健康水平並不比角馬強,甚至還不如後者。現在,上帝在非洲的荒野上導演了一場大劇,演員是數百萬頭活力四溢的生靈。生靈們用形象的語言詮釋了上帝的意旨――而且是一個孩子首先看懂了。他嘆息道:
&ldo;不一樣的。&rdo;
梅茵不服氣:&ldo;為啥不一樣?&rdo;
狄克森苦笑著說:&ldo;我說不一樣,是因為上帝的醫學似乎更管用。在上帝的醫學裡,個體時刻處在死亡的危險中,但種群就整體而言與病原體的關係是穩定平衡,有起伏,但不會太劇烈,不會因某種原因突然崩塌;而在人類的醫學中,雖然個體受到了最充分的保護,但就人類整體來說,與病原體的關係是不穩平衡,有太多的因素會使整個體系突然崩塌,像出現超級抗藥病菌、出現新病毒、天花真空突然被打破,等等。&rdo;他沉思著說,&ldo;真的,科學家該認真想想你提的問題。&rdo;他又說,&ldo;說到問題,我想起在奈洛比機場,史密斯提的那個問題,現在我可以回答了。&rdo;
&ldo;是嗎?&rdo;
&ldo;嗯。答案是這樣的:病原體與宿主的關係,從總體上說確實趨於溫和化,這個觀點沒錯。非洲的病毒因為歷史久遠,比其它大陸更具多樣性――是更為多樣,而不是更為兇殘。其實它們在原來的宿主種群中,像綠猴、大猩猩等,也是溫和的病毒。僅僅因為人類過於劇烈地攪亂了原有的平衡態,再加上非洲病毒的多樣性,才造成它們在人類中的兇殘。&rdo;
那時他舉的例證中還少了重要一條:世紀災疫愛滋病早期在非洲農村中也曾是相對溫和的傳染病。梅茵沉思著:
&ldo;噢,是這樣。&rdo;
晚上,河邊仍滯留著大群的角馬,它們大都吃飽了,喝足了,甩著尾巴,在河邊悠閒地踱步,幼仔在母親腹下鑽來鑽去,玩得興高采烈。獅群仍在附近,也都吃飽了,臥在河邊休憩。角馬、斑馬和瞪羚此時對獅群視若無睹,甚至敢到離獅群很近的地方玩耍,它們憑本能知道,當獅子的肚子下垂時就表示它們吃飽了,這會兒決不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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