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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之前很討厭這個世界，因為它一點都不仁慈，它讓無數個姑娘不被期待地來到這個世界，又給了她們最敏感最柔情的心臟，讓她們比任何人都更要迅速地察覺到自己的不被歡迎。
可剛才向挽沒有多說什麼，只用嘴唇一遍又一遍地舔舐那個曾讓她受盡白眼的源頭，告訴她，這裡的水源是大地的饋贈，它會被珍惜的人一次次含在舌尖，用近似於頂禮膜拜的方式。
所以不是這一片水源的錯，是沒有正視它的人的錯。
有時候晁新覺得山裡的女人像田地，被踐踏被挖掘，用自己的身體犧牲和孕育，但有一些莊稼人只在意從田地里榨取的果實和收成，如果它不等同於利益，他們不會再看可憐的田地一眼。
所以她時常厭惡，厭惡這個環境，厭惡用&ldo;愛情&rdo;的糖衣包裹的剝削，很長一段時間裡，想到親密關係甚至讓她反胃。
然而，在她33歲的時候，她遇到了向挽。
純粹得好像天外來物，溫軟得又似剛接觸塵囂的幼獸。
她用不疾不徐的方式告訴她真正愛情的本質，是尊重，是包容，是付出也是給予，是無視肉身與性別的自由，是千萬人之中只衷情一人的倔強與驕傲。
因為遇到了向挽，晁新又開始覺得可能這個世界也有偏愛自己一點的地方。
&ldo;晁老師，&rdo;向挽知道她不想睡，所以即便很困，還是在和她講話，&ldo;等回去，我們買一隻貓，好嗎？&rdo;
&ldo;想要養貓嗎？&rdo;
&ldo;嗯，很想。從前在於舟家裡有一隻，一開始我不喜歡它，我害怕，後來我們兩個相處很好，它晚上會睡在我的枕邊，它叫做碗碗。&rdo;
&ldo;挽挽？&rdo;
&ldo;碗筷的碗。後來我一個人住時，總也想有一隻貓，但我不敢養，因為怕搬家不穩定，許多房東都不讓養寵物。&rdo;
但現在向挽想要養了，她的言下之意很隱晦，她想要跟晁新安定下來了。
&ldo;那你想要什麼樣的貓？黑色的，白色的？&rdo;
晁新對貓的品種不太有研究，所以只說了個顏色。
向挽撲哧一聲笑了：&ldo;什麼都好，投緣逗趣的就好，等得了空，咱們一塊去挑，讓牌牌選一隻她也喜歡的。&rdo;
&ldo;好。&rdo;
&ldo;我白日裡說小金庫，不是哄你，我這回上節目，有一些通告費，還有平日裡攢的一些錢，原本想過年給乾娘添置一些東西，但先緊著這頭吧，不曉得蘇唱修車要多少錢，聽她同孫二言語，恐怕不會少。&rdo;
&ldo;不要擔心，我可以付。&rdo;晁新啞著嗓子說。
&ldo;那若是不夠，你同我說。&rdo;
&ldo;好。&rdo;
&ldo;這回雖然接到牌牌，我心裡究竟放心不下，待回了江城，再與牌牌好生說一說，晚間千萬等著大人接，最好同老師也說道說道，她五年級了，如今轉學怕是不好，咱們緊盯一些，過了這兩年，她便升學了，換了學校，那人再也找不著她了。&rdo;
向挽咳嗽兩聲。
晁新怕她著涼，忙把被子又給她裹一層。
然後看著她，笑了。
&ldo;笑什麼？&rdo;
&ldo;笑你剛剛說的話老氣橫秋的，你才二十出頭，挽挽，不要操心這些，好不好？&rdo;
晁新自己就可以，她真的可以。
&ldo;二十出頭，在李朝，若是我得力些，能做府裡頭掌事當家的了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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